一次语文考试中，上海一名小学一年级小学生在回答“假如你是孔融，你会如何做”时，称“我不会让梨”，被老师打上大叉，该学生却坚信没答错。“不让梨”的问题，是该实话实说，还是该信奉标准答案？“不让梨”的判断，是该尊重个性，还是应觉得德育有瑕？“不让梨”的做法，是符合角逐规则，还是有违道德律令？
耳提面命不如耳濡目染
作为“尊老爱幼、谦恭敬让”的道德楷模，“孔融让梨”的故事广为流传有其合理性。然而，伴随年代更迭，思想观念也愈加多元。关于道德的规范和标准，也从众口一词变成众声喧哗。在对个人权利更为敏锐、个性化进步更为强调的年代，小学生回答或者选择“孔融让梨我不让”，都可以理解，也无可厚非。
也正是在这种年代条件下，道德教育更显出其迫切性，面临着更高的需要。现在已不是靠单纯地传授、灌输或者树立一个标准就能将德育做好的年代。对道德的认识和推广，需要更多的耐心、更好的观念和更高的方法。
在观念的自由市场上，道德教育面临同样的考验。耳提面命不如耳濡目染，只有将道德内化为自我意识，才能将德育落到实处。如果是像以前那样，将道德以强迫、灌输的方法推广，不考虑具体的语境，搞出统一的规范，合则对不合则错，这种简单粗犷的德育方法不只不会获得积极响应，反而会叫人反感排斥。
从这个角度看，学生回答“我不让”，也可以是德育的一个好契机。“孔融让梨”的落脚点在于让学生了解和践行谦让。更多地知道为什么“不让”是什么原因，春风化雨地提出“让”的原因，因材因时施教，才能让道德教育获得积极的成效。
道德选择不是非此即彼
相信这个孩子在回答“让不让梨”的问题时，会依据自己生活有“带入情境”：可能是超市买回的梨大小差不多，让不让都无所谓；可能是有一次把玩具给小朋友玩，结果却被弄坏了；可能是曾让苹果给父母吃时，父母找借口拒绝了……有太多具体情境，让一个孩子选择“不让梨”。
这也提醒大家，道德价值应该维护，道德标准应该坚持，但在对具体行为进行道德判断时，可能可以更多地考虑选择是什么原因。有一个著名的道德考试试题：列车前方有个孩子，来不及刹车只能拐弯脱轨，但那样会让整个列车上的人遭劫。假如你是司机，该怎么样选择？
这固然是极端化的例子，但有时候的困境也确有共通之处。譬如，正当防卫或者见义勇为时，杀人是否可以免责？大夫是否应该对患上绝症的病人撒谎？记者是否应该在调查采访时隐瞒身份？
“一刀切”的规范总是不可以囊括所有道德行为，更没办法解决所有道德难点。孔融让梨的故事流传千古、为人称颂，也只不过由于它体现了一种道德价值导向，是“敬长爱幼”、“谦让”等基本道德准则的形象化表达。这并不意味着，每一个人在每一个时间上都要选择“让”。假如看不到这一点，一些道德标签就只能是削足适履，不只有违社会进步，更有违基本人性。
大家不可以留下道德灰色地带，但具体的道德选择，总是并非非此即彼，特别是在日益复杂和深刻的年代。可能，非常重要的是，在基本的道德准则之下，尊重每一个人自我的选择，才会迎来一幅多元共生、和而不一样的道德图景。
